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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放前改嫁的前妻3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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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放前改嫁的前妻3

咬著牙又撐了一天的賀母,聽到原地休息這四個字後,立馬癱坐到地上,她現在連哭都哭不出來。太苦了、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,一天最少要走五十裏路,誰敢掉隊,就是一頓鞭子。

腳腕已經被鐐銬磨爛了,塞了幾次銀子想把這鐐銬去掉,可那個該死的王武銀錢照收,想去掉枷鎖和鐐銬卻是千難萬難。

她堂堂國公夫人,都已經卑微的跪著求他都不好使。真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。賀母悔的腸子都青了,當初就應該斬草除根,把王武這個賤民也一起處理掉。

賀母不後悔當初為了給幼子善後把王家父母給撞死了,但她後悔當初沒有派人繼續查下去,以至於讓王武成了漏網之魚,才造成今天如此被動。

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,只要他們能熬到流放地,安頓下來,一個小小的衙役,以他們家留下的人脈,隨隨便便就能像捏死一只臭蟲似的捏死他。

賀母的想法王武無從得知,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在乎,賀家人的結局早已註定,想報覆自己,先活到西北再說吧。

賀涵父子倆當初挨了板子,背上是帶傷的。路過京城十裏亭時,賀家的姻親送來的有衣物、銀子和食物,卻唯獨忘了送藥。

遇到城鎮,想用銀子去買也不被允許,因此他倆的傷,那就純靠熬。背上有傷,一路上還帶著幾十斤的枷鎖、鐐銬,賀涵父子倆那是整個一生不如死。

更離譜的是賀涵經常來個平地摔,不是磕掉了牙,就是磕斷了鼻梁。有天下山時,竟然從半山腰直接滾了下去,好處是省了一段路,但他的右胳膊摔斷了,臉被石頭劃了幾道口子。傷口挺深,目測是要留疤了。

賀母又是哭又是鬧,哀求衙役們去請大夫給賀涵接骨治傷。但當時荒郊野嶺的上哪去給他請大夫去。

王武冷笑:“活膩了吱一聲,老子立馬送你們上路。我看你們還是不累,所有人都有,立刻馬上出發。”

流放人員一聽忍不住怒視賀母,這個攪屎棍子,每次都是因為她,害得所有人都跟著受罰。

尹臻回尹府第一件事就是告知父親和嫡母,自己要成親了。尹父一聽庶子說要成親,那叫一個高興。一問女方情況急了:“呂家庶女豈能配得上我兒?更別說還是和離再嫁之身。”

尹臻一聽不樂意了:“爹,您這話說的,我也是庶子啊,庶子娶庶女豈不是天作之合?安蘭雖然跟賀涵成親了,但他們沒有圓房,雖是再嫁之身,卻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。

當初若不是姑母不幹人事,弄出一出姐妹替嫁,兒子早就把安蘭娶回家了。兒子已經錯過安蘭一次了,不想再錯過第二次。爹,兒子這輩子非安蘭不娶,您還想不想抱孫子了?”

尹父能咋辦,只能捏著鼻子答應,然後跟嫡妻商量著把尹臻的婚事給辦了。

“哎哎哎,我說你們聽說了嗎,賀涵那和離的前妻改嫁了,你們猜她改嫁給誰了?”

“我知道、我知道,改嫁給了賀涵的死對頭尹臻。以前只聽說過京城雙姝之一的呂家嫡女呂若水,沒聽說過這呂家庶女啊。”

“沒聽說過,這姑娘從哪冒出來的,怎麽就把尹臻那個小混蛋給拿下了。”

京城一時間流言蜚語滿天飛,但凡跟尹家扯上點兒關系的人家,都巴巴的備上厚禮,去討杯喜酒喝。當然喝喜酒是順帶的,最重要的是去看戲。

不少人就在心裏惋惜,賀家抄家抄的太不是時候了,就不會晚抄倆月。要是賀涵那小子也在京城該多好,那表情……嘖嘖嘖,絕對精彩極了。

就連宮裏的皇帝都笑著跟王貴妃說:“聽說尹家今天特別熱鬧,愛妃,你覺得朕出宮去湊個熱鬧怎麽樣?”

王貴妃有些無奈:“皇上,您九五之尊,哪能降貴屈尊去參加一庶子的婚禮。您要是真的好奇,不妨派個機靈的小太監出宮悄默默地去看看,回來講給咱們聽也就是了。”

皇帝一聽這個可以有,不止派了個機靈的小太監,還把暗衛派出去倆,讓他們去現場好好看看,然後回來講給他。

在世人眼裏安蘭是二嫁,但尹家卻覺得自家孩子這輩子估計就娶這一回媳婦兒了,婚禮如何盛大奢華都是應當的。

原主的嫁妝裏很多東西都是已經使用過的,這些都被安蘭封存,或采購或從空間裏置換成新的添進去。加上尹臻給的家底,嫁妝雖然稱不上十裏紅妝,但也很豐厚。

這讓等著看笑話的尹秀月和呂若水母女倆大失所望。呂若水原本只是漠視安蘭,如今對她沒有羨慕只有嫉妒恨。

一個她從未放在眼裏、可以隨意拿捏的庶女,現如今竟然高嫁進了她外祖家。當初及笄後,母親就曾為她謀劃,想讓她嫁到尹家。

幾個表哥對她避之不及,兩位舅母直接拒絕結親。當時她們說的話猶在耳邊,如今竟然高高興興地娶被休的棄婦呂安蘭進門。

憑什麽同樣是成親後夫家被抄家流放,呂安蘭就能風風光光再嫁,她就只能躲在城外的莊子裏茍延殘喘?

撫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,呂若水暗暗下了一個決定,這個孩子不能留了。慕辰曾經那麽愛她,一定能理解她的選擇。不是她不愛肚子裏的這個孩子,而是她還沒有一個人把他生下來帶大的勇氣。

慕辰派的人還在路上,呂若水這邊已經琢磨著怎麽才能把自己肚子裏這塊肉掉的不落痕跡。

畢竟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,萬一慕家能翻案,慕辰知道她故意弄掉孩子,絕對不會放過他。

而意外失去就不一樣了,就算是慕辰回來了,她照樣可以憑借自己的嚶嚶神功,把他哄的回心轉意。

就是這麽巧,慕辰派的人趕到京城時,呂若水這邊悄默默地喝了墮胎藥,藥起效時故意狠狠滑倒摔了一跤,一直等到出血過多浸濕裙擺後,呂若水才讓丫鬟扶著她回房更衣休息。

估摸著肚子裏的孩子徹底化為血水後,她打發莊子上的婆子去請大夫,開個方子調養身體。

倆手下進京城後先找了家客棧梳洗休息一下午,隔天才去見的呂若水,這也是人之常情,畢竟風塵仆仆趕了那麽遠的路,他們的命也是命啊!

呂若水住的莊子,遞上慕辰的親筆書信,呂若水又悔又恨。恨他們倆路上為什麽跑快些、早點到?但凡早到一天,她肚子裏的孩子又何至於還沒來到這個世界就夭折了。

呂若水這人吧,最擅長把責任推卸給別人,倆手下一看她就跟瘋魔似的,說什麽如果他們倆路上跑快點,她肚子裏的孩子就能保住。

心裏一咯噔,這是孩子沒保住,要拉他們哥倆墊背?他倆是長公主府的家生子,從小陪著慕辰的一起長大。

在長公主府什麽樣的手段沒見過,呂若水想讓他們倆背黑鍋,他倆能把這個慣會裝模作樣的女人捶死。

兄弟倆對視一眼,一個人在莊子上守著,另一個人騎馬去城裏請了個醫術相當超群的老大夫。

老大夫是有兩把刷子,上手一診脈,心裏就有數了。呂若水的丫鬟適時出聲問道:“大夫,我家夫人昨天不慎摔倒,落了胎,對身體可有礙?”

老大夫斟酌了半天才說:“夫人元氣大傷,待老朽開個方子,先吃幾副藥看看吧。”

他這所問非所答、避之不及的態度讓兄弟二人更加確定,呂若水小產絕不是她說的什麽滑倒、摔傷所致。

兄弟借口送老大夫,到了外院,兄弟倆立刻詢問實情,怕老大夫不說實話,塞給他一張一百兩的銀票。

老大夫一臉糾結,當大夫的,最怕的就是遇到牽扯後院宅鬥的病人。給達官貴人看病,他向來都十分小心,只管治病,其他一律不看、不聽、不說。

但這兄弟倆給的實在是太多了,老大夫把為數不多的良心揣兜裏,把呂若水的脈像給說的一清二楚:“表面上看夫人是不慎滑倒落胎,但之前服用過少量的墮胎藥。此墮胎藥藥效極其霸道,哪怕只喝一口,胎兒便會不保。無論夫人有沒有摔傷,這孩子都保不住……”

兄弟倆一聽,明白了,這其實也排除了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被別人害了的可能性。誰害人會這麽大費周章?這要不是呂若水自己故意的,他們把腦袋擰下來給她當球踢。

老夫子猶豫了一會兒又說:“夫人服用的墮胎藥效果太過霸道,傷到了胞宮,以後恐再難有孕了……當然凡事都不是那麽絕對的,也許精心調養,後面慢慢恢覆也不是不可能……”

兩個侍衛互相看了一眼,個頭矮一些對大夫道謝,然後把大夫送走後,對個高的兄長說道:“大哥,這個呂氏實在是可惡了,當初公子怕她流放路上受罪,主動寫下放妻書。擔心她在京城過得不好,還派你我來給她送銀票保護她。

結果她竟然把少爺的骨肉給害死了,這事兒得盡快告訴少爺。這樣的毒婦根本不值得少爺對她心心念念。”

兄弟倆才不願意留在莊子上保護呂若水,他們倆恨不得這個禍害早死早超生。

他們倆把這邊的情況飛鴿傳書給在西北的慕辰,然後租了個院子暫時落腳,等待慕辰的回信,等待的時候他倆也沒閑著。

一天到晚凈往人多的茶樓、小酒館裏鉆,打探出來不少消息。自然也聽說了賀涵頭天和離鬧著娶呂若水,第二天家就被抄了的八卦。

說起這個八卦,眾人來了精神:“哎,你們說這呂大人的嫡女該有多美,才能讓那賀家公子念念不忘,知道她和離了,立馬也跟原配和離娶她?”

“京城雙姝之一,你說得有多美?要說倒黴還是賀涵那個原配倒黴,聽說她也是呂家的女兒……”

“庶女、呂家庶女……”

“我咋覺得這呂家庶女不是倒黴,而是幸運呢。你們想啊,賀涵如果不是為了娶呂家嫡女,怎會跟她和離?如果不和離,她怕是要在那流放路上走一遭嘍!”

“也對……”

“有道理……”

“你們知道什麽,那呂家庶女本事大著呢,你們知道她跟賀涵和離後嫁給誰了?”說話這人故意釣了釣眾人的胃口才不慌不忙的繼續說道:“京城小霸王尹臻尹公子。”

眾人嘩然,尹臻誰不知道啊,尹家庶子,文不成武不就,紈絝子弟一個。但沒辦法,誰讓人家有個好大伯、好爹和倆好哥哥呢。

他雖是庶子,卻是在嫡母身邊養大,多少有庶子庶女提起他那是一臉的羨慕嫉妒恨,同樣是庶子,差別也太大了吧。

兄弟倆吃完瓜,決定回西北,這京城沒必要待了。就呂若水那樣的,根本就配不上他們家公子。

慕辰收到飛鴿傳來的信,寥寥幾行字卻讓他的心了半截。他母親不止一次勸他,呂若水此人只能同富貴不能共患難,既然已經和離了,往後男婚女嫁各自安好便是。

但他放不下,執意派可信之人去給呂若水送銀子、保護她。結果她懷孕了,然後喝墮胎藥把孩子給殺死了。

那是他們的孩子,曾經何時,他也曾幻想過他和若水的兒子該是文武雙全,女兒應是嬌俏聰慧,可現在沒有了,什麽都沒有了。

越想越覺得難過的慕辰胸口悶疼,咳了幾聲,吐出一口淤血,突然就有種身上背負的枷鎖一下子被打開般輕松的感覺。

再想起狠心的呂若水和那個無緣的孩子,他好像沒那麽傷心了。慕家的冤屈還未昭雪,身為慕家的繼承人,豈能整日兒女情長。

慕辰腦子清醒時,正是呂若水斷氣之時。呂若水自從小產後,身體就徹底垮了。蘇秀月得知女兒病重,沒少給請大夫,但再好的藥呂若水吃了就是沒有任何效果。

她死的時候都快瘦成骷髏了,原主很滿意,呂若水上輩子聲名遠播,這輩子亦然,但這輩子遠播的都是她和賀涵不得不說的兩三事,以及她、慕辰和賀涵的三角戀。

至於賀涵一家,整整齊齊的死在了流放路上。尤其是賀涵,眼看著再走一天就能到地兒了,夜裏被蝮蛇咬了。

尹臻和安蘭成親後,安蘭只需要每五日去給婆婆請安就行了,平日裏他倆窩在自己院子裏,既不用工作賺錢養家、也不用管家理事。

衣來伸手、飯來張口,日子過得那叫一個瀟灑。時不時的尹老爹還會用自己的私房貼補尹臻,怕他受委屈。

本來已經準備好奮鬥的倆人對視一眼,躺平,迅速躺平不香嘛,終於輪到他們當米蟲了。

就這樣夫妻倆年輕時被爹和嫡母養,中年時被兩個哥哥養,老了老了,他們閨女當皇後了,兒子是大將軍,嗯,真香,繼續躺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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